齐开阳见势不妙,自己势单力孤,又不愿脱累柳霜绫。
但是面前这些咄咄逼人者,他完全信不过。
看柳霜绫面上焦急又无可奈何,齐开阳瞥了眼天上的雷光,道:“是否清白,你定的算么?”
“我家公子在此,是非曲直自有公论!”雷烈将手一指,雷光轰然而下,水桶粗的雷柱将齐开阳罩住。
“南公子,请住手!”柳霜绫看局面越闹越僵,她分说不清。
对于雷烈降下的雷光倒不替齐开阳担心——比起入梦之时的可怖紫府雷露,这点算得了什么?
“冯夫人……”南公子缓缓转身,先前待柳霜绫尚算温和,此刻严厉起来,道:“冯夫人向有清誉,本公子信得过。那狐妖在这里忽然消失,此人最有嫌疑,冯夫人认识他多久了?可曾知面知心?莫要轻易被蒙骗!”
柳霜绫香唇动了动。
那只狐妖又与齐开阳有所关联,看他的样子是准备力保。
沐梦真人隐居断魂崖,离去前虽未刻意交代,柳霜绫绝不肯吐露半点。
此刻正僵在这里,百口莫辩。
她默了默,道:“南公子,妾身为齐开阳作保,若有什么差池之处,妾身愿一力承担。”
“哦?”南公子皱了皱眉,眯着双目一摆手止住雷烈,道:“此事干系极大,冯夫人可想清楚了?”
“若有差池,妾身愿一力承担。”柳霜绫盈盈一福,斩钉截铁地重复道。
南公子回过头去,不言不语。
“冯夫人,我家公子是怕您受了蒙骗,一番好意,还请见谅。”雷烈摆了摆手,道:“小子,快快束手就擒。否则某家绝不留手!”
“问都不问清楚就动手,你们就算拿住狐妖,难道狐妖就是元凶?我半点信你们不过。”齐开阳哂然一笑,向柳霜绫道:“柳仙子,你也不用为难为我说话。”
雷烈大怒,抬手又是一记雷光。齐开阳同样怒极,正欲反击,就听一个声音喊道:“雷贤侄,且慢,且慢动手。”
一团青光从天空落下,现出个鹤发童颜,方巾玉扇,手拄拐杖的老者来。
“刘先生。”在场者皆躬身行礼,连南公子都拱了拱手。
刘先生笑容甚是和蔼一一还礼。柳霜绫低声对齐开阳道:“这位是儒门尔雅教的刘先生,以仗义执言,公正诚实享誉于世,你别怠慢。”
齐开阳初次遇见如此多的修士,见他们个个趋炎附势,恃强凌弱,就对这位刘先生天然地排斥,不以为然。
他知柳霜绫一番好意,遂点头应下,但和人素不相识,也不愿上去讨好。
“南公子别见怪,老朽听闻此地桩桩惨案,说不得就要来一趟,恰巧撞见,莫怪,莫怪。”
“无妨。正巧有桩公案,就请刘先生主持吧。”
两人交谈片刻,雷烈在旁将今日发生之事说了个清楚。
原来附近村落连发命案之后,南公子奉南天池之主命,率众仙家下界,途中又遇到各派门人。
诸人见南天池高足在此,皆愿受他号令。
调查之后,发现死者中无论修士还是凡人,皆被邪法吸干精气而亡。
更有些死前惨遭折磨,被利齿啃咬身体,肢体不全,血肉模糊。
今日众人一路排查到此,撞见那只狐妖。
狐妖脚爪上沾有人血,嘴角亦有血迹,嫌疑极大。
诸人见状立刻要拿下狐妖,不想那狐妖颇有神通,不仅伤了数人,还从南公子的【狂雷天牢】中走脱。
南公子已修至清心后期,狐妖因此受创极重,逃到此地后消失不见,遇上了柳霜绫与齐开阳。
“兹事体大,轻慢不得。”刘先生点点头,向齐开阳道:“这位小哥,老朽说句不中听的话,在场中人你嫌疑最大。我知你听了不高兴,只问你若易地而处,你怎么想?”
“刘先生所言极是。”不得不承认这位老者的话有道理,齐开阳拱手道。
“小哥能明白就好。”刘先生又道:“现下老朽再问小哥,不知小哥何门何派,师长是哪一位高人?这并非盘问,一千余条人命的事情,小哥有个交代,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