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内罗斯在任期间,卡斯蒂利亚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教会改革,这位真正的理想者用铁腕手段清扫着卡斯蒂利亚教会的污垢残渣,要求他们与自己一样学习古老使徒的苦行精神,严禁奢靡,兴利除弊,甚至将不少包养情妇的教士逼成了穆斯林。
在他的改革下,卡斯蒂利亚的天主教会成为了整个欧洲最为虔诚而最为简朴的天主教会,享乐之风为之一滞,西斯内罗斯用节约出来的大量金钱支持圣战,开展教育,限制贵族,强化王权,关注贫苦,推行慈善,在极大程度上改变了西班牙民众对教会和宗教的看法,使西班牙真正成为了“天主之国”。
后来,诞生于德意志的宗教改革之风吹遍了半个欧洲,哪怕被誉为“天主长女”的法兰西王国都爆了耗时长久的胡格诺战争,但西班牙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民众们笃信天主教教义,也相信西班牙教会。
当然,从后人的视角来看,西斯内罗斯是一个大力鼓动宗教独裁的极端主义者,他将伊比利亚最后的宗教包容政策全部打破,狂热地控制着西班牙各地的宗教法庭,勒令摩尔人皈依基督,用最暴力的手段屠杀和驱赶非基督徒,在促进了西班牙民族认同的同时,也让他们丢失了大量的工商业者。
西斯内罗斯没有妻子,没有儿女,没有封地,尽管他的法定收入十分惊人,但直到死去,他的私人财产也只有一堆破旧衣物。
对于这种纯粹者,以撒虽然并不认同他的理念,但还是会对他秉持应有的尊重。
“西斯内罗斯……你吃得还算满意?”
以撒寻找着话题,用拉丁语说道。
“很满意,陛下。”
西斯内罗斯也用流利的拉丁语回答着,有些惊讶。
“没想到您的拉丁语说得这么好。”
“罗马帝国的官方语言,自然得认真学习。”
以撒思索着。
“查士丁尼将你派了过来,自然不只是为了送信,关于这场战争,你有什么看法?”
“如果您是问格拉纳达战争,当然是正义至极的,格拉纳达灭亡后,欧洲大6上不再有任何一个萨拉森政权,历史会记住这场伟大的战争。”
西斯内罗斯说道。
“至于卡斯蒂利亚王位继承战争,这是基督徒之间的内战,我作为一个神职人员,不应对此做出任何评价。”
“但是,如果让我在卡洛斯,胡安娜与费尔南多之间选择一位卡斯蒂利亚君主,我当然会选择卡洛斯。”
西斯内罗斯严肃地说。
“胡安娜的血统纠缠不清,私生子女生于不义,这些尚且可以忍受,但她对穆德哈尔人与希伯来人的宽待让人非常恼火。”
“至于阿拉贡王子费尔南多,实话告诉您,在伊比利亚诸国中,我最讨厌的就是阿拉贡了,那里的穆德哈尔人实在太多,君主和贵族也不愿将这些魔鬼清除出去。”
西斯内罗斯看了看以撒,继续说道。
“相比于阿拉贡国王,您对待萨拉森人的态度就十分令人钦佩,他们根本不配以自由人的身份与基督徒同时生活在一座城市中,要么皈依基督,要么失去一切。”
“别人说您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圣战者,清除了数不清的萨拉森人,虽然奉行不同的礼仪,但您之前的所作所为值得我们的尊重。”
“但是——”
西斯内罗斯话锋一转。
“听说您最近在几片边远领地上为萨拉森人提供了自治权利,还准备吸纳更多的萨拉森工商业者?”
没等以撒做出回答,西斯内罗斯重重摇头。
“这是万万不可的,他们都是不可接触者,他们现在所生活的地方大多都是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这些人就该被赶到阿拉伯半岛的沙漠里,那里才是他们的故乡!”
“这是我们的内部事务。”
以撒轻描淡写地拒绝讨论。
“虽然你这么说,但西班牙民众似乎对穆德哈尔穆斯林没什么太大的怨愤。”
“没有穆德哈尔人的土地是无法富饶的,这可是伊比利亚的一则民间谚语。”
“是啊,他们都太在乎物质上的享受了。”
西斯内罗斯叹息着。
“甘于贫穷是基督徒的传统美德,对物质生活的过分追求会引起贪欲,导致社会道德的全面崩塌。”
“追求享受是萨拉森人的教义,这也是我讨厌他们的原因之一。”
“我知道您不喜欢这种论调,我也见过东帝国商人,他们的生活都极尽奢华,这是不对的,不能为了追求展而抛弃信仰。”
“我们的生命来自于主的赋予,理应用有限的生命创造出更大的价值,为神圣的事业奉献终身!”西斯内罗斯的话语铿锵有力,以撒摇了摇头,走向窗边,招招手,西斯内罗斯也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