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素来多山匪,前朝时,父皇便曾派兵去清缴过,可惜皆失败而归,近来寒冬方过,山匪又出来作乱,强抢山下城镇,黔州兵力不足,刺史无法抵御,今日又同朕请命,是否可以请朝廷派兵前去,帮助清缴,二位怎么看?”
越群山恍然大悟。难怪事情答应得如此之快,原来皇帝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西南清缴山匪之事,的确在先帝时朝廷便有所行动,只是当时越群山常驻塞北,塞北的军务比西南要紧急不少,西南清缴的事宜,便一直不曾落到他的头上。
西南腹地,众所周知,群山环绕,瘴气充足,易守难攻。清缴山匪这四个字,看似简单,但之前朝廷派去的将军,有几个其实都不算弱,身手比之越群山,也差不了多少,却仍旧未能彻底将障碍清扫完毕。自从回来之后,那几位将军前途都不怎么光明。
越群山不消多想,终于有机会开口,并无人阻拦,便直接道:“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亲自领兵前去西南,为民众除去匪寇!”
“好!”
皇帝可就等着他这句话。他终于扔下手中的帖子,略微满意地打量着越群山。
至于裴荀……
不消皇帝多说,裴荀便道:“西南之事,虽臣无法领兵前往,但是陛下放心,臣定会竭尽全力,辅佐越将军,将一切所需准备到位!”
“相爷多虑了。”皇帝勾着唇角,讳莫如深道,“对于相爷,朕近日还有一件更为紧急之事,想要相爷去做……”
……
这便是御书房发生的全部事情。
越群山面对着沈若竹和祁云渺,自然不会什么都讲,他将大致事宜转述给了她们,而后便只盯着沈若竹的反应。
沈若竹浑身都在冒着激动的汗水。
在听到皇帝对于宁王态度的那一刻,她脑门上便不可遏制地冒出了一堆的冷汗。
她双手和祁云渺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处,巨大又复杂的情绪不断笼罩着她,是终于得知自己可以为亡夫复仇的欣喜,还有帝王对于自己的亲弟弟果真也没有半点心慈手软的庆幸。
她激动得眼角甚至溢出了泪水,在越群山的面前。
至于对皇权的惶恐和害怕?
越群山没瞧出来。沈若竹也的确没有什么好害怕的,皇权的威力,她早已经知晓,为了给祁琮年复仇,她也早已不惧生死,这些都没什么好害怕的。
越群山便眼睁睁地看着她又是笑又是哭,激动得过了好半晌,这才冷静下来,又问道:“对了,侯爷打算何时动身去往西南?我好为侯爷做些准备……”
“……”
她倒也还真能记得他。
越群山盯着沈若竹早已不知过了多久,面对她的问题,脸颊上扬起一抹苦笑。
“若竹,咱们和离吧。”越群山道。
第110章第一百一十章宁王同宁王妃
“侯爷……这在说什么?”
沈若竹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注视着越群山的双眸,忽而不确定自己听见了什么。
越群山恍惚间眨了一下眼睛,脱口而出的一刹那,自己也愣住了。
这件事情,他本想和沈若竹回房之后再聊,不想如今情不自禁竟便开了口。
“咳……”他想暂时掩饰过去。
奈何祁云渺也是个耳尖的,听到了声,便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珠子问:“侯爷要同阿娘和离?”
“……”
越群山再没有回头的余地。
他只能硬着头皮,和她们说起出宫后,裴荀告诫自己的话。
如今局面已经很清晰,皇帝已然全盘知晓了他们的计划,同时也注意到了沈若竹。
若是再留沈若竹在上京城,那么依照陵阳侯府的名声,皇帝将会一次又一次地注意到她,每注意到她一次,都是在提醒皇帝,曾经有一个妇人,联手朝堂上的宰相同大将军,妄图算计于他。
以如今这位帝王的心思来讲,此事绝对算不得是什么好事。
何况越家满门都是武将,俩父子都是要时不时便要领兵出征的,万一何时,便是沈若竹同祁云渺单独留在京城,谁知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不若送她们回钱塘。送她们离开,既是向皇帝表明,此事过后,沈若竹绝对不会再在上京城中掀起任何的风浪;也是在向皇帝严明,他们二人对皇权的效忠,此事过后,他们也绝对不敢再对皇帝有任何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