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没有交代后面的事情,我肯定不能就这么放任初邪一天一天的衰弱下去。
他很早就说过,让我好好的旁观。
燃墟之前做过的事情已经多次证明了他的远见,所以目前来说我并没有违背他命令的信心。
迁徙队伍不断的在前进,载着初邪的平台也在缓缓的移动着。
但是它的速度不快,所以已经深深的沉入了难民潮的簇拥之中。
我飞过去,看到了委顿在地上的女孩。
初邪侧躺在地上,长长的锁链拷住她的双腕,在她旁边的平台上盘绕着。
女孩被打的很厉害,骨折的手已经高高的肿成了一片黑紫色。
一只眼睛已经完全睁不开了,那一侧的脸几乎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她躺在那里,像是在昏睡,呼吸很微弱。
我心里面剧痛起来,只想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但我也知道,那将让一切努力前功尽弃。
两个战士站在平台上,像是看守的样子。
我看到,其中的一个是阿杰。
我落了下去,阿杰看到我的时候立刻就迎了过来。
“没事吧?”他小声问我,似乎怕将初邪吵醒似得。
我摇摇头,并没有打算和他谈论之前的战斗:“你怎么在这里?”
“我怕她会有意外,所以借着看守的名义在这里保护她一下。燃墟的人没有阻止我。另外那个家伙是燃墟的人。”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向另外一个战士走了过去。
他对我的态度很好,当我表明会替他守在这里的时候,那个战士完全没有异议的样子,大概燃墟早就和他交代了要听我的安排。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坐到了初邪的旁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会陪伴着她走完这段痛苦的路,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平台下面的人潮涌动着,推挤着前进。
无数人在看着初邪,他们静静走过,像是幽灵一样。
我分辨不出下面那些平民的眼神到底代表着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似乎被改变了。
那并不是我预想中的感激或者尊崇之情,我没能在第一时间读懂他们的眼神。
身边的女孩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呻吟,她轻轻动了动,然后传来了急促的喘息声。
身体上的伤痛似乎在初邪醒来的时候变得无法忍受起来。
她睁开那没有肿起的眼睛,看到了我。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扭过了头,仍旧静静的坐在距离她一米远的地方。
因为她不需要我的安慰,我也不会给予她任何帮助。
或许燃墟说的对,时候后让初邪从梦中醒来了。
丢弃了尊严的人是那些平民自己,而那种东西并不是她能赐予他们的。
如果只有吃饱喝足才有尊严的一席之地,那么那种尊严不要也罢。
这是AZZA死后,我所体会到的东西。
我对AZZA非常生气,因为一晚上我都在问自己一个相同的问题:AZZA的死到底有什么意义?
没有多少平民知道他的存在,就算知道,他们也不会知道AZZA为他们做了什么。
AZZA和初邪一样,他们都想要为平民争取保留尊严的余地,但是我越来越觉得那是一种可笑的念头。
我认为,初邪是因为将新人类带入暗面的负罪感,而AZZA则是因为一丝妄想中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