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ZZA命陨于此,我以为自己会对他们三个充满怨气,可是最终我也没从心里找到一丝恨意。
AZZA的箭无法被容忍存在于这个世界,我并不是不能理解。
对零级的一击必杀。
他不仅能做到,更重要的是,他的确这么做了。
当零级们看到这个信号的时候,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这从来都不是一场决斗,三个人本来就是以击杀AZZA为目标而出手的,AZZA也一样为了杀死燃墟而突然偷袭,我无法指摘他们的做法。
可是让我怅然的也正是这个原因。
曾经把尊严看的无比重要的高级战士们,在这种时候,终于为了立场而丢弃了自己坚守过的东西。
AZZA如此,破霜他们也是如此,我更是一样。
四个人在墓前默哀之后,原地坐下开始恢复能量。
大家都在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当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该回去了……”我对坐在地上的三个人说道。
燃墟摇了摇头:“我们在这里过一晚。等天亮些再回去。我们没有定位的方式,只能跟着一路上战斗留下的痕迹才能回去。没带食物和水,要是走错了路,会很麻烦。”
我扫视了一圈漫无边际的黑色海床,知道他说的没错。
由镜之海海底淤泥构成的这片土地,完全看不到任何地理标志物。
他们以零级的速度追击了AZZA这么长时间,距离迁徙队伍少说也有六七十公里的路程。
如果在黑暗中迷路,走上了相反的方向,那就是在找死。
保罗和破霜也默认了燃墟的说法,我们四个人坐在一望无际的黑色土地上,静静的让慢慢降临的黑夜笼罩了四周。
没有点火的工具,也没有木柴之类的可燃物。
当黑夜弥漫的时候,三个超级战士就慢慢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中。
阴沉的天空遮蔽了镜面太阳,完全没有光的环境之中,我仿佛变成了真正的盲人。
除了脚下的干枯黑色泥沙,以及另外三个人细微的呼吸声,我再也感觉不到别的东西。
这是我第一次体验如此深沉的黑暗,就好像永远无法结束的噩梦。
但是这种环境却非常适合思考。
脑子里不断浮现着曾经和AZZA一起分享过的记忆,他的说过的话,展现的笑容,以及和他的那场决斗。
我摩挲着手里的刀,平复着不断颤抖的胸膛。
今天我没有拔刀,我不知道是对是错。
然后初邪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或许AZZA对燃墟的突然袭击会被平民理解成来自于初邪身后的力量吧,我不知道在他们看来事情是什么样子的,但至少让初邪和燃墟的剥离看起来更加彻底了。
“贪狼。”燃墟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了?”我从思索之中回过神。
“后悔么?”他问。
无尽的黑暗中,传来了燃墟模棱两可的问题。
但是我知道他在问什么。
“她看穿了我的想法,然后吵了一顿,和我分了手。”我对着燃墟声音传来的方向说。
“她错了,你没有错。”
难道他是想要开解我?在这种时候?这不像是燃墟会做的事情。
“可是她说的有一点没错。我没有权力替她做选择。”我摇了摇头,随即意识到燃墟根本看不到我的动作。
“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