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她没听清自己刚才的话,就放慢了语速又回答了句:“吾(我)系(是)学(说)你……好!”
女人才抬了头,面向了他,有些奇怪地问:“你的声音……怎么这样怪?那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几天,就变了大舌头?”
皮皮“啊”了一声,忽然认了出来,这个女人正是那晚在公园里面吹箫的黑衣女子!
其时天色暗淡,也没十分看真切,加上此刻女人又化了妆,竟一下子没辨认出!
大是惊喜,满是亲近的意思,又说不清话,索性张口给她看舌头上的伤口。
女人真凑近了来看,一张修饰精致的脸就贴过来,带着淡淡幽香,颊边几丝头发散落垂下,恰巧挡在两人之间,偏巧那头发随呼吸竟钻入了皮皮的鼻孔,奇痒难当,震天响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把鼻涕也喷出来了!
女人躲闪不迭,尴尬着用手背擦拭,轻蹙了秀眉,笑着说:“这喷嚏……打得好有气概……”
她怀中的小狗,见主子被恶人欺负,忿忿不平,伸着脖子一通乱叫,吵得后巷的狗也都叫起来。
陈皮皮自觉惭愧,老老实实鞠了个躬,心里骂狗:畜生啊小畜生,奶奶的你别落单给我碰上,老子把你绑架到动物园老虎笼里……
女人还以为他拘谨,连忙说不碍事不碍事,末了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在二中上学的吗?”
皮皮被问得发懵:刚刚才听他叫自己名字的……猛地恍然——啊呀!
是我弄错了!
她刚才是在叫那条狗……这狗东西居然和老子同名!
奶奶的,要是它也姓陈,老子就不活了……苦着脸指指自己,又指指那狗,干笑掩饰着,那笑可是比哭还难看些。
女人也是没想到,等明白过来,笑得弯腰直不起来,说:“哪里就能有这么凑巧的事?好奇怪的缘分!”
见他郁闷,就忍了笑说:“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给它取这名字了,哈哈……真是对不住……哈哈哈哈……”
笑过了,才又问:“是放学回家吗?怎么不坐公车的?”
皮皮自然不肯给她讲缘由,拍了拍口袋,撒谎说自己忘了带卡。
女人看了天色说:“我要去参加晚宴的……时候还早,左右也是无聊才在这里看衣服,今天我破例当一回出租车司机,送你回家好了!”
从包里取出钥匙,拉开旁边一辆MINI库珀的车门示意他上去。
坐在她身边,不时指点方向,看女人有条不紊地驾驶,陈皮皮倒被她的雅致高贵镇住了。
他素来天不怕地不怕,但和这女人同车,却没来由的拘束起来,只觉得她虽然说话和蔼举止随意,却像妈妈一样有股凛然不可犯的气势。
不过旗袍下包裹的身体实在美妙绝伦!
小流氓固然不敢把身体靠过去,偷瞄上几眼,那是一定要的。
车停到了自家楼下,他也不忙着和人家道别,先冲楼上叫。
少年心性张扬,想要让程小月看到的。
程小月听到他喊叫,阳台上看了,以为是有人来找她,擦了手赶忙下楼,还没走到车前,皮皮就在叫了:“妈妈妈妈,我是坐宝马回来的……”
女人倒给他说得不好意思,也从车上下来了。
抬头正和程小月面对面,忽然表情就僵住,良久才叫了一声:“月……小月姐……”
声音里竟有一两分颤抖!
程小月也呆了一下,旋即便神色如常,却没应承的意思,侧身将皮皮扯在了身边:“回来就回来了,咋呼什么?”
女人见她不接话,有些急切:“小月姐!我是孙莹啊,你不记得了?”
程小月“哦”了一声,却不怎么热络:“你来找我?想做什么?”
孙莹给她的话噎住,原本白皙的面孔愈发没了一丝血色,看看皮皮再看看程小月,犹豫着问:“他……是你……”
“……儿子。”
小月不等她问完先截断了话头:“谢谢你送我儿子回家,想来你现在事情多得很!我也不请你上去坐了,你走好……”
说完拉着皮皮径直上楼去了,把孙莹撇在了身后。
陈皮皮一头雾水地被妈妈拉回家,爬楼梯想了一路,听她们的对话,那是一定认识的!
貌似还很有渊源……可从小到大也没听妈妈提起过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