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她老人家的语气,倒像是有嫌隙的!
进了家门,终于忍不住,问:“妈妈妈妈,她是谁啊?难道我我们家的亲戚?”
程小月阴沉着脸,答:“我们家可没这么好的风水,能和这样有钱有势的人物搭上亲戚!”
拽他到椅子上坐了,问:“你怎么遇见她的?是她到学校找你了吗?你老老实实地跟我说清楚,不许漏一丁丁点儿……”
陈皮皮就把那晚听孙莹吹箫的事说了一遍,却隐瞒了自己哭的情节。
他舌头不利索,说得含含糊糊,中间还要小月猜测校正,才说了个大概。
程小月听完靠在桌子旁不出声,想自己的心思,直到儿子连着说了几遍肚子饿才回过神儿来,在他头上拍了拍:“嗯,这就吃饭,你急什么?”
脸上竟落寞得严肃,全没了往时怡然豁达。
陈皮皮本还要问,看她凝重,怕说错了什么惹她烦恼,就压住了。
这顿晚饭吃得沉寂,程小月几次停筷,欲言又止,终也没说出什么。
倒是小流氓没心没肺狼吞虎咽,把一桌子菜风卷残云扫得精光。
收拾了碗筷,陈皮皮殷勤着给妈妈捶腿捏背,小心讨好,他自幼熟读程妈妈这本书,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程小月乖乖地由他捏揉,没半点防备,他的手脚却也老实本份,规规矩矩,不可谓难能可贵!
耗到要睡的时节,胡玫却来了。
一进门就是一连串叹气,说:“我这妈做得真是失败至极!如今倒被女儿撵出家了!”
小月问缘由,妇人又含糊了,只说:“她和我怄气,小丫头片子脾气见长,居然说见不得我在她眼前晃,我在家她就要出去……”
趁程小月不留意,飞了陈皮皮一个卫生球:“我这当妈的还要受气躲开,免得碍了她的眼……总不能逼她离家出走吧!”
程小月强笑:“你们娘儿俩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要闹成这样?要不我现在过去劝劝去?”
她见胡玫不肯说,心里猜想多半又是为了钟凡,毕竟事关自己,总有些心虚,还真怕胡玫要她去平是非。
更不放心留儿子和胡玫单独相处,前车之鉴是不能不防的,给他们个机会,怕干柴烈火起来,浇都浇不灭!
胡玫忙不迭地摇手:“不用不用,她那倔脾气,牛拉不回的,越说越拧。皮皮和她年纪相仿,平时又说得上话,明日到学校见了她,开导几句,比我们更有成效也说不定……你说是不是啊皮皮?”
陈皮皮吓得直拍胸脯保证:“那是那是!这个忙我是一定要帮的,胡阿姨待我这么好,齐齐又是我死党,我不帮忙谁帮忙?责无旁贷责无旁贷!”
程小月乐得下坡,叮嘱了儿子一定要好好沟通。
皮皮口里答应,头却大了几圈:果然是自做孽不可活!
胡阿姨踢球的功夫好,烫手的山芋转眼甩回来。
老子这一身的伤痛就是今天勾通来的!
明日还要勾……早晚勾掉我的小命!
摆不平齐齐,不免要被妈妈知道真相,当然难逃一死!
左右是死,明天只有拼了,大不了拿鸡鸡去勾她,通不通可就听天由命了。
胡玫说:“今晚我也不回去了,让她也尝尝没妈的滋味儿。”
她这一句话正触动了小月的思绪,心乱如麻,对胡玫说:“我正要找了你商量的……”
俯首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今天我见到孙莹了……送皮皮回来的!”
胡玫一惊:“她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看了皮皮一眼,自觉失声,用手掩了嘴,神色不定。
程小月就拉了她进自己的卧室说话,似乎要刻意避开皮皮。
她们越是神秘,皮皮就越是好奇,也是做贼心虚使然,生怕两个妇人密谋什么圈套儿。
蹑手蹑脚去到门边,贴了门偷听。
屋里的人说话声音极低,隐隐约约只听到有人说:“孩子……要是挑明了……将来……你别担心……”
跟着是妈妈的一声长叹。
心里大惊: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