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先贤与祖师正是以此为寄身之处,长存在这人世间百千年,静观天下。
“你想看,那就看吧。”
广缘真人神情冷漠说道。
声音落处,道殿内的烛火无声熄灭。
夜色如潮水般自顾濯的身后涌入古老殿中,雨声骤然急促如惊弦,似箭矢,其势凛冽。
那被余笙亲手挽起束好的黑,束的衣带断裂在这一刻,丝缭乱向前。
啪啪啪啪啪。
黑袍被无形的雨珠不断敲打,为神魂带来轻微而真实的痛楚——这本就是下在识海的一场雨。
顾濯仿若不觉。
“你们想多了。”
他说道:“我真没你们以为的这种意思。”
听到这句话,那位道姑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顾濯轻声说道:“我从未想过让你们展现所谓的诚意,我先前说的那句话的意思是,像你们这样自欺欺人着实没有意义。”
话音未落时,他已迈步向前,把手伸向其中一位天道宗先贤的咽喉。
看似随意的动作,竟让那位祖师毫无反应余地,要害就此被他捏在手中。
那位祖师皱起眉头,眼中找不出丝毫的恐惧,冷声说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怎能愚蠢到这种程度的?”
神魂之躯不同于肉体,再无凡尘俗胎之要害可言,又岂会被这样杀死?
这是在场所有祖师的想法。
然而就在下一刻,道姑心中的强烈预感突兀成真。
在那位祖师不以为然的傲然目光里,顾濯的左手直接把那头颅与身躯捏断成两半,带起一阵难以形容的撕裂声。
没有鲜血四溅散开。
没有脑浆从跌落的脑袋里洒出,无头的尸体维持着先前的站姿,直至头断前一刻仍未反应过来。
顾濯继续前行。
他以手为刀,再斩落另外一位祖师的头颅,如若信步摘花。
道姑的眼神变得极为凝重。
广缘真人沉声问道:“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这样做对你有任何好处吗?以你现在的境界与我们为敌,你以为自己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如雷鸣般的怒喝声好似震碎骤雨,让融在夜色洪流里的风倏然静止,带着死亡的铁锈味道瞬息间弥漫散开。
与此同时,先前被顾濯亲手‘杀死’的那两位祖师,再次从那口古井中爬出来。
他们的气息不再如前汹涌,眼神变得极其冷厉,带来更为可怕的危险意味。
顾濯视若无睹。
目光根本无法停留住他的脚步,就在这转眼间的数个呼吸中,再有三位祖师被他直接撕碎。
道殿内的形势急剧变化。
诸先贤与祖师神情难看至极,确定顾濯已经疯了,再不是可以正常交流的存在。
道姑面色微白,凝视着仿若身处闲庭的顾濯,口颂真言。
真言出,道法成。
夜色中出现无数条锁链,飞向仍在前进的顾濯的四肢,要将他缠绕镇压在原地。
哪怕是裴今歌这等身入羽化的绝世强者,在此刻也会深感麻烦与棘手。
——出自道姑口中真言的这门道法早已到了浑然天成的境地,以无暇二字盛赞亦是丝毫不为过,在依凭古老道殿这座道场作为根基的情况下想要破法,难如登天。
更不要说周遭还站着十余位天道宗祖师先贤,皆不会袖手旁观。
当今世间羽化中人,谁能在这座道殿里威胁到他们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