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欢念及什么,遂又道:“把父皇的人安排去百寒山一处。”
川乌应是,立刻闪身出了院子。
信州府城最大的酒楼内,萧清欢和楚牧川二人坐在雅间内,姿态闲适。
宋归远一进来便瞧见这幅画面,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退了半步看了看门口,才再次进来。
“好巧啊,你们也在啊。”宋归远嬉笑着一张脸,好似与萧清欢很熟稔。
萧清欢抬眼,淡淡看了他一眼:“不巧,我们等你很久了。”
宋归远一愣,脸色微微变化。
“坐吧,宋小公子。”萧清欢抬手示意,神色自如。
宋归远看了眼楚牧川,随后坐在了离萧清欢几个位置外的地方。
楚牧川收回视线,没再看他。
“公主邀我前来,是为何事?”宋归远语气收了几分往日的浪荡。
“自然是为着百寒山的铁矿一事而来。”萧清欢也不绕圈子,直接说了出来。
宋归远心中咯噔,旋即恢复了笑脸:“那公主就找错人了,我只是宋家一个流连花楼的纨绔公子……至于公主所说铁矿一事,我更是不知。”
萧清欢心知他顾左右而言他,也不恼,笑了:“那你现在知道了。”
萧清欢的目光如有实质一般,眼里的幽暗几乎将宋归远紧紧裹挟住。
宋归远移开视线:“公主说笑,纵然我知,却也无可奈何不是,我上有父亲兄长,此事如何轮得到我做主。”
“所以这才是我找上你的原因,不是吗?”萧清欢挑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那如漩涡一般的幽深潭底倒映着宋归远的脸,如能窥破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一般,他神情闪过一丝不自然:“公主明说吧。”
萧清欢轻笑一声:“锻造的铁器在何处?”
“在宋府的郊外宅子里。”宋归远神情玩味,没了方才的正色,仿佛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第一批和第二批皆在?”
“第一批已经运出去了,第二批尚在。”
萧清欢挑眉:“运去了哪里?”
宋归远无谓的摇摇头:“这就不知了,毕竟我那好父亲和兄长也不知。”那亲王行事如此谨慎,他还是方才从萧清欢口中才知道,那些铁矿出自百寒山,而宋家只负责遮掩锻造,来运铁器的则又是另外一批人,这中间个个环节都断了线,从何而知。
萧清欢沉了眉眼:“配合我,运出来。”
宋归远一愣,半晌,他笑了:“好,得劲啊。”
楚牧川在旁贴心为萧清欢剥着河虾,神情认真。
宋归远看了眼楚牧川,后者丝毫没有低位的尴尬之色,动作行云流水,自然无比。
宋归远身子往后靠,看着萧清欢:“皇室,都是你这样的吗?”明明只是一个公主,却有着上位者的威压,实在叫人胆寒,也不知他与眼前人联手,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萧清欢滴水不漏的回了话,状似不经意反问他,“你呢?和你兄长也是同样的吗?”
“呵。”宋归远念及他那个欲置他于死地的同母兄长,不禁冷冷一笑,“原先是不一样的,往后么,就说不定了。”他的好兄长,怕他因着父亲的喜爱,和他争夺家产,在他表现出纨绔之态直言无心家业之后,也没有放弃除掉他的想法,反而将他逼上绝路,既如此,那就不要怪他了。
眼见宋归远神色,萧清欢抬眸,微微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