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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刺在背(第1页)

勉之下颌微抬,唇角笑意勾悬看着怀钰,怀钰盯着他,湿漉漉的杏眼里浸着些许哀恳,她不愿去王府,何况父亲如今不在母亲身侧相伴,除夕之夜她定是要陪着母亲的。

屋内良久无声,勉之转着拇指上的青玉扳指,任那抹哀恳在寂静中浮沉,炭盆爆开些许滋滋火星时,他方端起霁蓝釉茶盏,打破这满室沉寂,“并非孤不愿,只是母后已早早将除夕宫宴的朱批名录呈了御览,陇安亦在册。”

瞥见怀钰猛然攥紧的双手,勉之知晓她不愿回王府,到底还是要顾及荣王脸面,对荣王道:“你也知晓,母后向来是将陇安当亲女儿般看待的。”

勉之吹散茶雾,冷声道:“不若初一那日,孤亲自送陇安回王府?”

话既已到这份上,荣王怎还敢多言其它,皇命难违,只好应道:“那便有劳殿下了。”

实则是勉之也想不明白怀钰为何这般抗拒,荣王待她确实是极好,“孤还需回书房处理政务,你们,随意相谈罢。”毕竟在荣王心中怀钰是亲女,总归还是要给“父女二人”留单独说话的余地。

掠过怀钰身前时,勉之停步垂眸笑看她,“新贡的雪顶含翠,不妨尝尝?”随即便往隔帘后走去。

朱漆描金门开合的刹那,穿堂风吹过,屋内灯火摇曳,映照出怀钰清瘦身影,怀钰手中把玩着一枚腾龙玉佩,是勉之在她及笄时赠予她的,温润玉质泛着柔光,怀钰的指腹摩挲着玉佩的纹理。

怀钰如往常一贯,客套道:“许久未见,父王、王妃安好。”

对视上荣王目光,怀钰的心头似被沉石压住,荣王不明真相将她视若己出,可王府于她而言并非是充满温情的地方,却是令她心惊的地方,她害怕面对荣王的目光,害怕看及他眼中的期待,更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崩溃。

没人比她更清楚,陇安郡主究竟是怎么死的。

荣王觉着尴尬,许久未见女儿,竟只能憋出一句:“殿下待你,可还好?”

怀钰起身屈膝,恭敬道:“哥哥待我自是极好。”始终透着疏离。

荣王以为女儿是还在责怪自己,当初战乱时未接离她,满心愧疚,倒是荣王妃听着怀钰称呼不妥,走近她身前提醒:“陇安,如今你已非孩童,万万不可再唤殿下哥哥。”当初年岁小无碍,旁人不会觉得有什么。

荣王妃又试探问道:“二公主即将出嫁,陇安往后既已无需再陪二公主伴读,可有想回王府来住?”以她如今年岁,再住于太子府,总归是容易传出不雅的传闻。

怀钰抬眸打量荣王妃,她眼尾藏着极浅细纹,腕间翡翠镯的翠色衬得手指素白,指甲未染蔻丹却透着常年浸染熏露的温润光泽,像极自己床榻案头那尊青瓷观音。

她同荣王妃见面不过五次,她对这荣王妃着实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她出身显贵,是荣王的续弦。

怀钰心底发笑,即便名义上她并非荣王的女儿,就着小姨那层关系,她也该叫勉之哥哥,“王妃多虑了。”

荣王亦附和道:“王妃说的也在理,你及笄多时,再住在太子府,只怕是不妥。”这些时日皇后总是若有若无的敲打他夫妇二人,坊间也有不少人传闻皇后中意他女儿,他是极其不愿女儿卷入这皇权斗争之中。

怀钰端起雪顶含翠,俯身双手呈与荣王,“父王多虑,女儿自是不会长久住在太子府的,眼下已差人帮我置办私宅,女儿身子不好,常有半夜不舒坦时,总是需大夫诊治,只是不想回府扰了父王清净。”

荣王每月命人捎给她的月银不少,宅子是足够买得起的,这般说他们应是不会起疑。

听得这话,荣王妃面色一沉,嗔斥:“这怎的可以,你是女子,怎可另立府宅?你可知在当朝,是易遭人诟病的。”

荣王妃虽少有见怀钰,但她无子嗣,是再嫁于荣王,既已成一家人,她自是会拿怀钰当亲女看待,说这话虽不中听,亦是她为怀钰的考量。

“你是女子”这四字,怀钰已是听得厌烦,无论身处何处,总有人觉着她是不知天高地厚,觉着她不顾人伦纲常。

便似从前,无人认为女子掌家可掌外宅,无人认为女子可破茧而出奔赴沙场,她尽数做及旁人不认为之事,世间之事若不敢踏血开道,恒久皆是陈规桎梏,她不要被陈规桎梏,更不要成为被他人定义而活的傀儡。

怀钰未回应荣王妃的话,避开她,对着荣王浅淡淡道:“夜深了,父王回去罢,初一那日女儿会早些回来的。”

怀钰吩咐站于门槛两侧的侍女:“送二位回王府。”若是被外人瞧见,见此生疏之景,断然不会想到屋内三人的关系。

荣王叹息着起身,只留下一句:“好生照顾自己。”

目送二人离开,怀钰方才前去掀开隔帘,敲了敲东侧门,“哥哥还不出来?躲着听有什么意思。”

勉之从内里走出,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荣王对女儿之爱是为真挚的,亲情不该被辜负,他着实想不明白怀钰内心的挣扎,他轻咳一声,“当真,不打算回王府过除夕?”

怀轻轻咂舌,低得几乎听不见,“哥哥,除夕我定是要陪着我母亲过的。”

她每每回王府,脑海中便会不自觉回忆出陇安情绪的面容,甚是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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