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好好养伤,有什么事就派人到公主府找白羽。”
沈宜棠应了好,晏元昭回身上马,遥遥而去。
白羽也驾着马车掉头远去。
烟尘扬起又落。
“你真把他搞成我姐夫了?!”
刚才那一幕,沈宴看得龇牙咧嘴。顾不得骑他的马,跟在沈宜棠屁股后头钻进自家马车,当头就问。
沈宜棠摸着烫意未消的耳垂,倚在车壁上懒懒道:“差不离儿吧,就等他来求亲了。”
“太厉害了,这种不可能的事你都能办到。”沈宴肃然起敬,“我要是做了晏御史的小舅子,和公主府攀上关系,以后在京里还不是横着走?”
沈宜棠泼来冷水,“你以为他会包庇姻亲?你犯了错,他第一个管教你。”
“那就要靠你的枕头风了!”沈宴满不在乎。
沈宜棠浮皮潦草地笑笑。
不仅不会有枕头风,她完成任务跑路后,沈家人还要承受晏元昭的怒火。
“沈宴,你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要对小桃好,保护好她。她和我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她只能指望你。”沈宜棠叮嘱道。
沈宴狐疑地答应了,“我对她好着呢,你瞎担心什么啊。”
沈宴有了小桃,便不怎么出门耍了,成天和人腻在府里,甚至还拿出了读书上进的架势,过着红袖添香的日子。
宋蓁很意外沈宴的变化,还和沈宜棠提过几句。
“她到你房里才多久,你当然会对她好了。等日长岁久,新鲜感不在,真心又能剩下几分?那时她好与不好,全看你良心。”
沈宜棠说完,沈宴皱起眉。
“喂,你到底长我几岁?”
沈宜棠脸嫩显小,冒充的又是大不满沈宴一岁的阿姐。是以沈宴总想当然地把她看做十七八岁的女郎,但有时她说话语气又不太像这个年纪,还会摆出长姐的架势教训他。
他不免想问一问。
“六岁而已。”沈宜棠轻飘飘道。
“这么大年纪,怪不得要金盆洗手找个岸上……”沈宴嘟囔。
他今年十六,那她就二十二,正常人家这个岁数的女郎别说没嫁人,孩子都生了。
沈宜棠无谓地看他。
二十二怎么了,晏元昭二十四,她要是真十七岁小丫头,还嫌他老呢。
两人说着话,马车不知不觉到了沈府门口。沈宜棠快步回到自己小院,简单吃些东西,沐浴更衣,褪去一天的风尘血污,沉沉地躺在榻上。
“晏元昭对你动情,事就快成了,你怎么不见高兴?”云岫听她讲完崖下经过,如此问道。
往常晏元昭对她多笑笑,沈宜棠就能欣喜老半天。
沈宜棠指指肩,“伤口疼,笑不动了。而且亲事没定,离事成还差一大步呢。”
那厢,晏元昭回了公主府。
一身衣裳攀过崖浸过水,自是不能要了,连里衣带靴子都叫白羽丢了去。白羽拣拾的时候,发现里衣下摆短了一截,咦了一声。
晏元昭神色不变地饮着茶。当时给沈宜棠裹伤,条件不足,就地取材,里衣布料柔软干净,他没多想,就撕下来用了。
白羽心有余悸,“郎君,今天的事实在太危险了,秋明和连舒都说要去练习凫水,以后不能再让您身先士卒。那崖多高啊,您说下就下了。”
“看着高罢了,下面又是水,没那么危险。”
白羽不敢苟同,继续絮叨,“郎君说得轻巧,又是悬崖又是深渊的,也就是郎君您身手好,沈娘子也是有福气的……说来真巧啊,您刚和沈娘子生分了,就发生这种事,倒像是老天爷有意撮合您和未来夫人。”
白羽说着说着就喜起来,郎君都给沈娘子拂鬓发了,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忽听晏元昭问他,“若叫你绑了绳子爬下山崖,你敢么?”
白羽一愣,诚实道:“小的哪敢啊,我一看那崖就头晕腿软,就是秋明扛我下去我都不敢睁眼的。”
“她应该也不敢。”晏元昭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