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魑魅魍魉里的小鬼,戴着面具偷他的东西,马上要跑了,这辈子都不再见他。
大婚将至,府里到处饰着喜字,长公主预备了一个院子作为他们的新房,她悄悄去看过,门扇上挂满红绸,檐下的红灯笼吊得特别低矮,其中一只还打到了她的头。
但这些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猎猎风声忽止,长剑在地上划下最后一道,铿然回鞘。
晏元昭提剑走来檐下,胸膛起伏,一滴汗滚到剑眉上,英武又硬朗。见沈宜棠呆呆地看他,他拍了下她脑袋,“看傻了?”
“看傻了。”沈宜棠点点头,“看不够,还想看。”
“你拿我当舞剑的伎人?以后再看。”
哪有以后啊,沈宜棠想。
“拿帕子来。”晏元昭道。
“哦!”沈宜棠摸出一方金丝滚边的素帕,从善如流地踮脚为他擦去额上汗珠。
晏元昭垂了眼帘。
女郎吐气如兰,桃花似的脸,晶亮亮的眸,一时俱在眼前。目光短兵相接半晌,他低头就要去亲她。
未料她比他还快一步。
沈宜棠将帕子一丢,手搂住他脖颈,热情而冒失地送上她的唇。因为力道太过,撞上了他的牙齿,痛地低呜一声,略离了离,又倔强地凑上去,学着他亲她的样子,去勾他的舌根。
怎生如此莽撞?晏元昭忍俊不禁,把住她腰将人压到门上,偏了头与她唇齿厮磨。
夜风燥热起来,夏虫无休止地唧唧。
月色昏暧,女郎缠抱着郎君的腰,身子愈来愈软,无以支撑似的。唇也一路下滑,捱蹭到嶙峋突出的喉结,轻轻舔了一口。
“好了,阿棠!”晏元昭猛地抬头拉开她。
沈宜棠倚靠着门壁,委屈道:“郎君……”
晏元昭退后一步,声音喑哑,“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沈宜棠咬唇,“我……我也可以不回去。”
晏元昭看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沈宜棠眸中水色滟滟,“你也想的不是吗,我有感觉到……”
每次亲吻,他袍下都有动静,他时有掩饰,沈宜棠看在眼里只是不说。
晏元昭眸色骤深,好笑又无奈似地捏捏她脸,“你急什么,莫非忘了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
沈宜棠豁出去,“我等不及嘛,反正我们也马上要成亲了,没什么的……而且,而且长公主也和我说,和我说——”
晏元昭追着问:“母亲说什么?”
“说郎君其实不是早产,是足月生的。”
泰康十二年十二月长公主下嫁晏翊钧,而晏元昭生于次年七月末。
晏元昭眼里浮出惊讶。
母亲再怎么行事惊人他都不意外,但父亲,行事以君子著称的父亲……
“长公主至情至性,叫人佩服呢。”
沈宜棠呢喃着,又踮起脚要亲他,被晏元昭不客气地按回去。
他吻了吻她额头,坚决道:“这种事不要跟着母亲学,不合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