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说话,没有任何表示呢?
云心月悄悄侧过头,抬起眼睛觑他。
他像是未曾预料一般,有些错愕。
呆呆愣愣。
倒是比端着一张温和笑脸要更生动一些。
忽地,她就起了坏心眼,将自己微凉的手,塞进他脖子里,小声抱怨。
“你怎么那么难哄啊?”
说是抱怨,其实更像在撒娇,嗓音没有半点儿不愿意,全是平铺的绵软,听着,让人骨头缝都跟着舒坦。
楼泊舟生怕她放弃哄他,将自己的领子扯得更开,把那冰凉的手彻底塞进衣襟。
他说:“不难哄,再哄哄就好了。你再试试,好不好?”
再哄哄罢。
他想听。
少年的体温远比耳垂一点红要滚烫、灼热,手指按上去却先感觉到一股凉,紧接着才是缭绕掌心的胀热。
那股热把人的血脉都撑开了,顺着手掌一路蔓延到耳根子,热度突突跳动。
他下垂的黑眸,颜色深得不像话,半点儿不盛放西沉的日光。
嘴巴一张一合吐出的话,略微沙哑。
沙哑嗓音宛若一张嘴,把她温热的耳垂叼住,热气吐进耳蜗,痒得不行。
云心月不是声控,以前听别人说谁的声音很有磁性,能听得人脚软,她总是嗤之以鼻,说那一群大馋丫头就是闹的。
但现在——
她匆忙收紧另一只手,搭在楼泊舟手臂上,以免跌一跤。
腿,的确听软了。
“这还不难哄啊?”云心月心脏突突加快,紧张之下都有些口不择言了,“我哄别人……”就没试过这么难哄。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楼泊舟搭在屏风上的手挪到她腰间,把人往自己怀里一揽,转身推到角落去。
角落有高案,方方正正,上头摆着一只素净玉瓶,瓶中装着几朵还没施展的梅花花苞。
他的手掌垫着撞上,撞得高案摇摇晃晃,玉瓶坠下。
门外侍卫听到这声闷响,担忧喊了一句:“公主?”
云心月盯着那玉瓶,见它落在楼泊舟脚背上,被长腿一抬,放到屏风后长案一角,才松了口气。
听不到回应,门外侍卫敲门呼喊:“公主?”
“啊?”她后知后觉接纳声音,“我没事,撞到花瓶了而已。”
门外侍卫又问:“圣子可还在?”
圣子没有理会她。
云心月撞了他一肘子,他才开口:“在。”
清亮的温柔嗓音,染上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暗哑。
侍卫噤声,正位,不再过问。
高案才到楼泊舟腰肢,他干脆把人抱上去坐,仰头看她。
“你这是干什么?”云心月掐了一把他滑腻白皙的脸,“还想我怎么哄你呀?”
亲亲?
楼泊舟将自己脸上的手抓住:“你还这样哄过谁?”
他不清楚,自己的眉头已经拧到一处,往外汨汨漫着挤出来的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