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泊舟悬着的心定下,跟她手牵手下楼。
春莺和秋蝉捧着热水守在门外,低垂双眸,等他们两人走到楼梯口,就把热水塞给侍卫,跟上去。
熬夜组吃过午饭,还没去打听“狐仙”的事情,偷粮人落网,即将要在县衙开堂审问的消息就走开了。
镇民奔走相告,脚步匆匆。
云心月爬到高处,啃了一口冬日里难能可贵的水果:“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她对这件事情很好奇。
主要是好奇那些粮食到底怎么被运走。
天边飘雪,楼泊舟撑了一把红伞,被云心月嫌弃,换了一把金丝伞。
金丝伞虽然华贵得夸张,伞沿还有细细的金链子与流苏,以及大颗的各色宝石坠下,但是好歹没有什么可怕的传说附身,用得安心。
就是容易被人一眼认出,请到堂上一旁落座,共听审案,没办法和其他老百姓一起旁听。
知县和县丞等人得知圣子和公主到来,赶紧出来迎接。
“下官迎驾来迟,还请圣子、公主恕罪!”
乌泱泱一群人拜下。
对这几位一开始就求见,但是拒绝多遍还往上送礼的官员,云心月和楼泊舟神色淡淡,自己坐下了才让他们起身,各办各事。
古三郎端来一盆炭火,摆在云心月旁边:“县衙简陋,还请公主将就一二。”
“劳古郎君费心了。”
呆久了,云心月也把逢人就说“谢谢”的毛病改过,换上入乡随俗的说法。
楼泊舟垂眸扫一眼炭盆,弯腰捞起她的手捂了捂。
的确有些凉。
是他还不够仔细,应当找来手炉给她暖着。
*
忙乱好一阵子。
县令坐堂上,开始审人。
堂下跪着的是一名穿皂衣红褂的捕头,云心月记得他。
他经常跟在赵昭明身边,对方唤他“六子”。
“大胆刘六郎,居然敢和鬼头寨的匪徒勾结一处,盗取朝廷缴税的粮食,该当何罪!”
民间很多人不会取名,怕乱取坏了孩子气运,便会干脆用排行为名,拿口头叫的称呼当名字。
六子明显就是这类。
他也有三十好几,身材壮实,从刚才四下喧闹时,便一言不发,只低着脑袋。
此时,县令再三发问,他也不说。
要不是听过他说话,云心月都以为他是个哑巴了。
赵昭明身为负责刑事的属官,在一旁看得心焦:“六子,你在县衙多年,跟过三四任县令了,我不相信你会助纣为虐。”
这会儿,六子才开口说话。
他说:“我没什么好说的,我的确跟他们是一伙人。”
云心月:“!!”
他怎么比柯南里的犯人都要主动招供。
“放肆!”县令拍响惊堂木,“既然你已经招供,那就下狱,等候处决!来人,将他拖下去。”
捕头没拖,反而把他扶起来。
县令又宣偷粮人。
为首者一共有三人,脸上都戴有木头做的面具,着一身破落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