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惊呼湮灭。
纤细的女孩腕被手表扣牢,沉重的、还带着男人的体温,极烫熨进桡骨,星空表盘上的碎光游弋进眼珠,像一柄昂贵的手铐。
“送给你。”段钰濡没放开她,也没错过这瞬间女孩眼底蓬勃的愕然,“现在可以听我说话了吗。”
喉管失声,她成了哑火的小炮仗。
挨贴极近的身体,因挣扎而凌乱的气流,空气湿濡,温度节节攀升,掌心生汗。
“我知道,你已经后悔了,对吗?”
段钰濡的手靠近,从肩上撇落工装包背带,捞出她的身体,拢向自己,于女孩衬衫口袋里找到那张银行卡。
“因为你觉得,得到的远远比不上你将要付出的。”
小腿被搬过去,车内狭窄,她像误入猎人领地的羊。
“可是知知。”段钰濡摊开她手背,将卡塞回,硬质的折角抵住腹肉,触感硌人,他用五指卡进缝隙,注视她空白茫然的脸,“我随时可以加价。”
他笑:“如果你需要。”
只要你需要。
时间的流逝变得暧昧,车窗防窥膜拒绝所有探寻的视线,窗外,树影沙沙,风卷刮地面枯叶,泥土味洇进空气。
“我……”开口滞涩,喉管像烧了十天的病人,干渴异常,字含在舌尖良久,吐不出,咽不下。
她想说的。
说……我不需要?
不是的。
烟雾似乎又飘回眼底,朦胧朦胧中,她看向水泥墙上钉牢的红底横幅,褪色的字,清晰的记忆。
【圆……】
【圆你……】
【…………梦想!】
轰——
塔吊未曾倒塌,心底某个地方悄悄坠落,腾升的蘑菇云尘灰之下,手指回握他,回扣那张卡。
不相称的手表自腕骨掉下,滑稽停在小臂中央,开始往软肉上堆印,微隆的弧像小山丘,平静掩埋刚才所有的不愉快。
段钰濡轻笑握上,笃定的口吻:“一开始你答应我,是太冲动了,但你也想试一试,试着逃离那个家,试着拯救自己,对吗?”
几欲窒息的氛围,詹知受不了,扭开脸:“什么…拯救不拯救,我没、没想那么多……”
“知知,我只想向你提议。”
树枝在晃,摇摇欲坠兜在风里,心脏随之漂浮。
“在你的伟大目标里加上一条吧。”
“……加什么?”
“试试。”脸颊被掰过,整张脸撞进他眼球,无处遁形。
浅灰的瞳眯了起来,不是捕猎者的姿态,而是柔软笑意。
“试试,也来拯救一下我。”
詹知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