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前些时日,姑娘还一无所觉,怎么这几天的时间,忽然就有了这一出。
“因为我发现他喜欢我。”阮荣安放低了声音,像在说一个秘密。
一月微怔。
就因为这个原因。
“我一开始很惊讶,很不习惯,可一想,若是能与先生在一起,似乎也是极好的。你说是吗?”
“可,”一月欲言又止。
可公冶皓的身体,若是在一起,等以后他去了,姑娘会难过的。
“一月,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她虽然未说完,但阮荣安清楚她的意思,倏地一笑,道,“我不想等将来回忆起这件事,只余满腔的后悔,悔当初的错过。”
这个决定阮荣安知道她做的冲动,但她不后悔。
想归想,阮荣安还是不开心,等到躺在床上都有些不乐。
但再怎么惦念,终归是要睡觉的,不知不觉,她睡着了,而后在一阵嘈杂声中惊醒。
“一月?”
阮荣安半坐起身。
轻轻的脚步声迅速靠近,一月撩起床帐,低声说,“是高程命人传来的消息,相爷后半夜忽然发热,请您过去。”
阮荣安一急,立即起身踩上绣鞋。
“快,为我梳妆。”
一看更漏,现下是卯时初。
事态紧急,顾不上细心装扮,阮荣安匆匆换了衣裳,发髻也没顾上梳,只松松挽了个垂髻,就去了公冶皓的院子。
这里她来过很多次,但都止步于前厅,这还是第一次往后走到公冶皓的寝室。
随着往里走去,阮荣安的眉不由微皱。
简洁素净,虽说不缺雅致,但难免有些空落,说到底,就是缺了几分人气。
公冶皓素日就呆在这样的屋子里?
护卫早在进屋的时候就停在了外面,高程一直守在床边,见着阮荣安后走过来,压低声音飞快说了始末:
公冶皓后半夜开始发热,已经寻了大夫过来行针开药,只是不同于之前,此次这病来势汹汹,竟未能压制下去。
“大夫说,是心病。”
高程低声。
“家主昏睡中一直在叫您。”
这才是高程会叫阮荣安来的原因。
他不懂家主有多少顾虑,但这样危机的时刻,他希望家主在意的人能陪在身边。
说话间,阮荣安已经走到了床边。
素雅的浅青色锦被中,是公冶皓烧的火红的脸颊,他躺在那里紧闭着眼,眉心都是微微蹙起的,仿佛有着许许多多担忧的事,让他在昏睡中也无法放下。
“…如意…”
他有些不踏实的微微动了动,发白的唇微微嚅动,低声呢喃。
屋里太安静了,让这道声音显得分外清晰。
“我该怎么做?”
阮荣安上前在床边坐下,轻轻碰了碰公冶皓的额头。
好烫。
“大夫说家主郁结于心才会如此,想请您来与先生说说话,说不定能好些。”
“…好。”略顿了顿,阮荣安道。
“你们都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