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我躺够了。”他道。
这么多年,他似乎总是在躺着,所以在可以的情况下,公冶皓更愿意坐一坐,走一走。
阮荣安眸子一颤,没再说什么,转而道,“先生这便准备回京了吗?”
她刚才进来时听了一耳朵,陆崖禀报的就是此去的行程。
公冶皓嗯了一声。
“我也该回去了。”他道。
离京将近一月,这段时间,想必他留下的那些饵,已经钓上了他想要的东西——
如意忽然要与宋遂辰和离,他原本的布置也该改一改了。
阮荣安落座,护卫已经呈上了茶,虽然都是高大的男子,但动作十分轻巧。
“那我就提前预祝先生,一路顺风了。”她笑道,端起了茶。
公冶皓笑笑,让陆崖先下去。
“你何时动身?”
“看过先生我就走。”
“路上小心。”公冶皓叮嘱,声音温柔,带着不舍。
虽未动身,但离愁已生。
抬眼看着公冶皓的眼,阮荣安忽的就有了些不舍。
心念稍动,阮荣安笑着应声,她放下茶杯,眼珠一转,忽然笑道,冲散了淡淡的愁思。
“我有一个问题,想请先生解惑。”
“嗯?”
“先生回漳州,真的是为了给太夫人庆生吗?”她笑盈盈的问。
在来公冶家之前,阮荣安是真的相信这个理由,但现在,她不信。
“不是。”既然话已经说开,公冶皓也没再隐瞒。
阮荣安稍等了等,见他没有再说下去,直接追问,“那是为何?”
“如意。”公冶皓无奈。
她明知道答案,却非要闹他。
阮荣安就笑着看他,无声催促。
“我只是想,多与你待些时日。”顿了顿,公冶皓到底说出了口,耳根发热。
阮荣安眨了眨眼,笑容瞬间绚烂起来。
“先生到底喜欢我什么呢?”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任何人喜爱她,阮荣安都不觉得奇怪,她自信能配的上任何天之骄子,但不包括公冶皓。
这可是先生啊。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理由?”
阮荣安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满腔愤懑不甘的小姑娘,但听到她这样说,有些茫然的样子,公冶皓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听她说着傻话,不由一笑。
喜欢其实是有理由的,因为貌美,因为才华。
但爱没有。
“一见如意,我便心生欢喜。”
阮荣安眨了眨眼,忽然就有些耳热。
“我见先生,亦是心中欢喜。”她的声音不知不觉柔和下来。
公冶皓看着她,温声轻笑。
两人笑着对视,只是如此岁月便忽然显得静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