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二凤,咱们坐山观虎斗嘛,不急。】刘彻胸有成竹。
【但两个皇帝临朝,呦呦上位的合法性一下子就小了很多。我们打仗好像是为他们打似的,功劳全为他们父子铺路了。】李世民不满。
【政治斗争的经验上,你得相信刘彻。他很擅长平衡和借力打力。】嬴政淡定道。
【是这样没错。】刘彻连连点头,神采飞扬,【听我的,把这老的带回去,自然有小的狗腿子急得要命。你别动手,我们小鹿可是清清白白大功臣,怎么会弄脏自己的手呢?】
【功劳太大的,脏水自然就来了。】李世民很自然地想到。他曾经深受其害。
【那不是更好吗?】刘彻笑了,【我这个人吧,受不了一点委屈。谁要是冤枉我,我肯定要搞得全天下都知道我受了冤枉,为我鸣不平。】
【听刘彻的吧,他擅长这个。】嬴政道。
【……好吧。】李世民也不争辩了。
鹿鸣刚和姬泽聊一会儿,阮奕就到了。
鸿胪寺卿专搞外交,八面玲珑,说话比鹿鸣好听多了,同样的意思由他传达出来,就是显得顺耳很多,把姬泽哄得眉开眼笑的,甚至许诺回去之后就封鹿鸣为大将军,提拔阮奕做御史大夫。
阮奕连连谢恩,推辞不受,姬泽越发高兴:“阮卿冒死出使草原,帮助公主运筹帷幄,才能救我回去,这也是大功一件,当好好封赏,让天下人都知道,何谓臣子之表率。”
“不敢不敢,都是为臣份内之事,不敢居功。况且臣也没出什么力,冒险的事都是公主在做。陛下若是为此嘉奖于臣,只怕朝野不服。”阮奕为难道。
“他们凭什么不服?”姬泽不悦道,“难道就许他们在江南享福,却不顾我的死活吗?一帮无君无父的东西!”
这话说得就过了,鹿鸣都听不下去了。
她忍不住说了一句:“陛下这样说,朝臣和琮弟会伤心的。不是他们无君无父,是戎羌来势汹汹,他们无力抵抗,只能一路南逃,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多余的心力来营救三千里外的陛下呢?”
姬泽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不好意思迁怒鹿鸣,便道:“那也不至于连家书里都没有提到一句迎我回去的话吧?不忠不孝,由此可见。”
阮奕忙圆道:“公主欲助阿禄奇上位的事,朝廷并不知晓。此事凶险,不敢外泄,连臣都蒙在鼓里,事后才知晓的。所以江南那边,只以为公主是来和亲的。家书里也就不会提到迎陛下回朝。”
“什么?姬琮根本没打算迎我回去?”姬泽倏然色变,“这个不孝子!我看他巴不得我死在草原!”
李世民深呼吸,努力克制,但实在克制不住,骂道:【有没有搞错?还讲不讲理了?这老家伙疑心病也太重了吧?看谁都想害他!一口一个不忠不孝,自己是什么货色自己不知道吗?我爹要是这种德性,我早就反了。】
刘彻偷偷瞅他一眼,拉了拉嬴政的袖子,嘀咕道:【二凤不是在指桑骂槐吧?】
嬴政把袖子扯回来,冷漠道:【你又不是他爹。】
【是哦,李渊还挺溺爱孩子的。】刘彻心虚地放下了心。
“陛下慎言!”鹿鸣严肃道,“现在当政的是琮弟,虽事急从权,但也是朝廷一致同意拥立的。陛下这般怒不可遏,言辞过激,可知传到了琮弟耳朵里,会怎么样?琮弟本身也许不介意,毕竟父子哪有隔夜的仇,但是朝廷上下那么多人,从龙之功谁舍得放弃?”
姬泽的神色阴晴不定,有些不甘地叹了口气。
“唉,我竟落到向小儿讨好这步田地了。”
“陛下何故忧愁?”阮奕好脾气地劝他,“天子虽然是天子,依然是陛下的儿子。大周以孝治国,天子与诸公见了陛下回朝,自然欣喜万分,主动还政,怎么会让陛下再受一点委屈呢?”
“阮卿说的是真的吗?”姬泽急道。
“自然。”阮奕微笑,“陛下就算不信我,也得信公主。她可是从江南千里迢迢,以身犯险,特地来营救陛下于水火之中的。臣不敢居功,但公主的功劳,陛下不能忘记,因为有公主殿下在,才能保护陛下平安回朝。”
他在“平安”两个字上落下重音,姬泽闻弦歌而知雅意,当下就理解了他的言下之意。
“呦呦,回去的路上就全靠你了。只要我能平安回去,要什么样的封赏我都可以许给你。”姬泽郑重其事。
“只要舅舅能平安回去,我的目的就达到了。”鹿鸣摇摇头,笑道,“我都是镇国公主了,还能怎么封呢?”
“我可以封你为大将军,节制天下兵马,许你剑履上朝,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世袭镇国公主之位……”
【好家伙,董卓第二,谁稀罕?】李世民现在对姬泽一点好感都没有,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就是,看我们二凤的封赏,天策上将,秦王,尚书令,中书令,太尉,陕东道大行台……所有能封的官职都封了个遍,最后封无可封了,连铸钱的铜器都送了三个。】刘彻笑眯眯。
【此人攻于心术,恋栈权位,以己度人,多疑自私,不是明君。】嬴政评价。
【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信不过,以后难道能信得过呦呦吗?】李世民皱眉,【还是得早做准备。】
【多疑好啊,好就好在他多疑。】刘彻笑意加深,愉悦道,【你们猜这父子俩谁先动手?】
李世民:【姬泽。】
嬴政:【你想让谁先动手?】
刘彻无辜摊手:【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父子不合,为了皇位打生打死,我只是凑巧路过,看了场热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