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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刀里的那股怨气,似乎消失了。”乘岚解释道。

怨气确实已尽数散去,因为刀中原本留了一道不灭真火,长久以来,默默地灼烧着刀里受刑的那些魂魄——那些将他人作人丹吞食的生魂,在刀中受刑百年,自然怨气横生。

而方才刀随红冲一并落入熔炉,真火与冤魂自然回到了熔炉中,藏官刀上自然不再怨气缠绕……红冲反而奇怪,他自己从三百年前循机偷生至此,已算幸运,却不知为何还能落入熔炉之中仍然全身而退?

吊诡,实在吊诡。

而除此之外,藏官刀中的那道真火,原本也该承担职责,将“人丹”的残魂剥离,让其死后能够顺利转生才对。

但如今看来,似乎这计划也不大成功,因为随着记忆复苏,红冲已猜到了那偷燕窝的碧衣贼该是何人。

自然,思及此事,便难以避免地忆起玉滟来。

他想,原来文含徵若无离魂之症所扰,若非身份所困,原来该是这般模样。

可他更在意,原来乘岚真的能放下。

二十多年相伴的师弟,在年少轻狂的乘岚生命中,堪称是最重要的几个人之一。但随着仇人们死的死,恩怨也已渐渐淡去,乘岚没有辜负他临死前的冒险托付,转世之后的玉滟过得很好,却不曾与乘岚牵上太多因果。

乘岚关照他,可为妖修正名一事,并非全为玉滟——力排众议推行此计时,大抵乘岚甚至还不知道他转世成了妖物。

三百年来,乘岚与程珞杉的矛盾越来越激化,如今几乎已无法心平气和地坐下好好聊两句,玉滟便成了其中的“传信燕”。乘岚用他时,似乎也是如此公事公办。

可是,乘岚却放不下那段如此短暂的情。

比之与师弟的二十年,比之他死后的三百年,那短暂的时日本该如过眼云烟。

正因如此,红冲才会想要任性地让乘岚杀了自己。

人的心本就比妖复杂,情于人心,本该是来得莫名,走得迅速……可这份纠缠作一团的情,就像一坛糯米酒,从此在乘岚心里封坛,酿了三百年,反而愈演愈烈,辣得人难以呼吸。

红冲便作出娇弱的姿态依在乘岚耳畔,趁机悄悄将神魂探入乘岚识海之中。

片刻的抗拒之后,乘岚拧着眉毛将他放了进来。

神魂相连,红冲向他也敞开了自己的识海。

于是,徜徉在竹林般的识海中,他终于捕捉到许多光华流转的碎片,每一片,大约都是红冲的记忆。

有很多记忆就像是尘封已久的古籍,字迹朦胧,只能窥见没头没尾的片段。

也有很多记忆同样珍藏在乘岚的识海中,这三百年来被无数次回想。

直到他翻到一页,在香兰山脉脚下的那处宅院,红冲悉心烹制了红烧鱼和荷叶焖饭,又布好茶酒,满心期待地等着他回来。

乘岚知道,自己终究没有回来,因为收到了宗门急信,说师尊遭袭,重伤卧床。他匆匆赶回云观庭侍奉,却就这样步入了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

没有袭击,没有重伤,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善仪真尊的计划罢了。

将他召回宗门,以师命困在戒律碑前,叫他错过了那场“鸿门宴”,错过了最后能拦住红冲酿下大错的机会。

后来,他们终于不欢而散,分道扬镳。

陷于困境中时,乘岚试图追查真相,却四处碰壁,自顾不暇,顾不上深想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可后来,当他终于成为了大名鼎鼎的照武真尊,他终于有很漫长的闲暇去做任何他从前没有试过的事情,无论那事究竟是他想做的,还是不想做的;也终于能在许多个无眠的长夜不再修炼,只是静静地小憩片刻,回想自己没能挽回的一切遗憾。

而在他修习命道大成后,又亲眼见到玉滟的那一刻,乘岚也终于明白了——他的师尊,善仪真尊,才是真正注定了师弟文含徵会死的罪魁祸首。

善仪真尊给了文含徵生命,却只是意图将文含徵作为人丹供自己吞食。但文含徵命丧火山,魂却并没有通过阵法回到善仪真尊体内,反而覆盖了那道人丹的阵法,让善仪真尊遭此反噬,才重伤不愈,危在旦夕。

而有谁能在无人察觉之地,在文含徵的体内铺下一个如此霸道的阵法?似乎除了炼制出那颗引心丹的方赭衣之外,也很难有其他人能做到了。

相干之人如今已死得干干净净,乘岚哪怕想要求证,也无处可求。

他曾经困囿于其中,可在这条寻求真相的路上越走越远,情义反而让他陷入更深的漩涡里,无法自拔。

倘若红冲是因此复仇,如果红冲也是迫不得已,如果……越来越多的如果,最终刻在乘岚心里的,只有无尽的质问:

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这一切呢?是因为你觉得,我不会理解你吗?

难道情分至此,都不足以让你相信,我一定会站在你身后吗?

于是,他便看到记忆里,红冲百无聊赖地摆弄着麻雀牌,看似自得其乐,心里却默默打着算盘。

他似乎听到了红冲的心声。

“兄长总是不肯为难我的……从今往后,我只要能与兄长把这些事说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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