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杳眼尾还泛着红,茫然地摇头:“不想啊。”
“行。”闻野点头,让她伸手,在她照做之后低头把那根绳子系在她手腕间,不会太紧勒到她,也不会松到让她能挣开。
打了好几个死结,接着将绳子另一边系到自己腕上,他眉骨抬了抬:“鉴于你言而无信又不知悔改,我得绑着你睡觉才能安心。”
林杳:“……”
她觉得好笑,心口又似被蜂蜜填得鼓涨涨的。
在医院待得久了,她见过了久病床前无孝子,丈夫抛弃为家操持多年的重病妻子,甚至连父母,都能抛弃刚出生,身体有问题的孩子。
也就闻野,不想着甩掉她这个沉重的包袱,还生怕她跑了。
都主动亲上了,林杳侧身朝着他那侧睡就没什么不好意思了,闻野也面向她,今晚没给她灌热水袋,怕过一两个小时又凉了。
“脚伸过来,贴着我的腿暖和。”他说。
林杳便把脚伸进他的被子,贴着他大腿那侧,彼此的手腕被根绳子相互牵扯着,谁也不能离开谁-
第二天下午回到平城,风尘仆仆的来不及休息片刻,闻野就得出去筹钱了。
他先给彭一凡打去电话,让他问他表妹彭思嘉是不是在家,知道她在家闲着没事后让她过来玩,又出去在路口的摊子买了些车厘子和草莓这些小姑娘爱吃的水果。
拿回来洗干净了,都摆在茶几上。
“我出去有点儿事,彭思嘉快到了,你们在家好好玩,等晚上我带你们出去吃火锅。”
林杳仰脸看向他,对他的意图一清二楚:“你喊彭思嘉来家里玩,是不是想让她监督我啊?”
闻野被戳穿了也不否认,眉梢扬了扬:“谁让你前科累累,屡教不改呢?”
要是再出现一次他回来,只剩下空无一人的房子和她写的那张破纸条,他真承受不住。
林杳被说得歉疚,脑袋往下低了低:“对不起,我太不让你省心了。”
闻野勾了勾唇,正儿八经的语气道:“没事儿,你全身上下也就这么个喜欢不告而别的这一个毛病了,等改正了就是完美无缺了。”
林杳脸颊又红起来。
又叮嘱了几句,闻野才出门,还没走出巷子,就碰到迎面而来彭思嘉,和一同来的彭一凡。
彭一凡嘿嘿笑道:“听说晚上有火锅吃我就来了,我带了新上映的美国大片来看,保证林杳妹妹喜欢。”
彭思嘉表情难掩嫌弃:“听到有口吃的你跑得比狗都快。”
闻野也不小气:“那晚上你把路安宇也叫过来一块儿吃,也谢谢你们帮我拉生意了。”
两人把他们学校里想要纹身的同学都介绍到他这儿了。
彭一凡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哎哟谢啥,野哥你这话就见外了啊,咱们三什么关系嘛!”
闻野这趟出去找了之前来他店纹身的杜彪,由他牵线搭头,联系到他的老大,能借他十五万的人。
那人叫独眼龙,原先是道上混的,眼睛搞瞎了一只后洗手上岸,开了个KTV,也搞些借钱的生意做。
两人来到约定好的那间包房,闻野扫过借条上那高昂的利息,一点也没迟疑地拿起笔签名,拇指按着红泥盖上去。
独眼龙看他在借条签字画押,明明是想赚钱,还虚情假意地打感情牌:“我是听阿彪说你妹妹生了重病,很要钱用,我是感念你做哥哥的不容易,才借给你这么大一笔钱的。”
他话锋一转,又粗声放下狠话:“但你要是干些不地道的事,敢拿钱跑路,或者到期了不还钱,天涯海角我跟我弟兄们都一定找到你,到时候就是一条胳膊和一条腿了。”
闻野没任何犹豫,伸手拿过桌上那张银行卡揣进裤兜。
对上男人只剩一只的眼,他启唇笑了笑,神色坦荡无畏:“龙哥您放心,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我胳膊和腿都还留着有大用。”
胳膊要背,要抱小姑娘,腿要陪着她走以后的路。
闻野驱车去银行取了一万现金,又去了赵美莺住的地方,骨髓配型很难,如果是陌生人,概率是几万甚至百万分之一。
到了那层楼,隔着门都能听到里面稀里哗啦的洗牌声,看来她这棋牌室还开着。
他叩了两下门,正好是赵美莺来开的。
见到是他,赵美莺眼里闪过一丝惧意和警惕,色厉内荏道:“你又来干嘛?那丫头片子走就走了,我索性就当没生过她的,我跟你们现在可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闻野从前就很瞧不上这女人,虚伪自私贪婪刻薄,爱搬弄是非,又欺软怕硬,这些不好的品质在她身上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