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野笑了笑,够了,他该满足了。
他把小姑娘背到门口,就不得不放下了,看着和正常人没区别,可只有一只手是正常的,右手跟个摆设没区别。
左手托着她,就没办法开门了。
他摸出钥匙开了门,从玄关的鞋柜拿出一双拖鞋放到她脚边。
林杳低眸,看着一双浅紫色,上面还有个卡通兔子的拖鞋。明显是被人穿过的,有些旧了,她有点儿不高兴,同时又觉得好像有点眼熟。
但醉了的脑子不太好使,她一下想不起在哪儿见过,闷闷不乐地先蹬了帆布鞋,穿着棉袜的脚伸进拖鞋,竟完全是合适的。
她跟着闻野往房间走,低着的头一直在看脚上的拖鞋。
走到房门口时,这才一个激灵想起来了,这分明就是她七年前的那双。
在她说过以后再也不会回来的狠话之后,闻野搬家竟还没忘她的拖鞋。
“今晚你睡这儿,卫生间里有洗漱的杯子,我去给你拿牙刷和毛巾来。”
林杳被他的声音拉回神思,抬眼往房间里一看,彻底呆愣住,眼睛用力眨了眨,还是不敢相信所看到的。
房间里的床是她七年前睡过的那张床,桌子是她七年前用过的那张桌子,还有床单,枕头,椅子,窗帘,都原封不动,没有一点改变。
床头还摆着她那只小熊玩偶,桌子上摞着她大学时的书本,连她喝水的陶瓷杯也像她习惯的那样,好好地放在桌子左上方。
林杳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像是他们这从未分开七年这么久的时间,还一直生活在一起。
闻野拿来新的牙刷和毛巾给她,一一耐心叮嘱:“衣柜里有你之前的衣服,你应该都还穿得了,澡今天就别洗了,明天早上再洗,酒后洗澡容易晕倒。”
等他走后,林杳等拉开衣柜,果然里面挂着自己从前春夏秋冬所有衣服,甚至连三中的校服也在,她不再意外了,心尖却依然狠狠颤了下。
她拿出一件睡裙,换上之后去卫生间洗漱,再躺到床上。
这些床单被子枕头都是她七年前的,可是干净得一点灰尘没有,反而有种混合着洗衣液和晒过阳光的味道。
她把薄被往身上扯了扯,精神明明很疲倦,又怎么都睡不着。
她不太清醒的脑子里反复回想七年前他们分开的那天,努力地试图想得清晰一点,再清晰一点。
第二天睁眼醒来,林杳迷迷糊糊地看着房间里的陈设布置,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今夕何夕。
她从衣柜找出一件短袖牛仔裙,拿着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换上后也很合身,就是照着镜子有点奇怪。
这是她现在不会选的款式,有点偏幼稚了,却让她透过一段冗长时光,再次看到了七年前的自己。
林杳走出房间,刚巧玄关的门也开了,闻野拎着几袋子早餐回来。
自从开酒吧起闻野生物钟就是昼伏夜出,没哪天不睡到十二点才起,今早却比太阳醒得都早。
他一直坐在客厅里,生怕昨晚一切是场梦,直到隔着房门听到主卧里传出的脚步声,才像吃了颗定心丸,安心地出门买早餐。
进来看到穿着牛仔裙的小姑娘,闻野也是一愣,这种时光流转的感觉让他心揪了揪,怀念得要命。
林杳走到餐桌前,看着他放下的一堆东西,馄饨,米粉,气水包,蒸饺,还有油条和豆浆,琳琅满目的,像把附近早点摊全买了一遍。
“你怎么买这么多早餐呀?”她不解地问,他们俩哪吃得完这么些啊。
“你昨晚不是说英国那边的东西都不好吃么,好不容易回来了,可不得多吃点。”男人扯了扯唇角,笑着道:“不用担心吃不完,剩下的我中午吃。”
林杳对昨晚两人为数不多说的话还有几分印象,关于食物,也不过是她众多抱怨中的一条,一般人听过也就过去了。
她抬起眼看他:“正好我在这儿,你把当初拍的片子和诊断书拿给我吧。”
闻野顿了下:“行。”
林杳站着等了半分多钟,闻野就拿着个牛皮纸袋从卧室出来,他递给她,她立刻拆开看。
“怎么只有十一月复诊的记录,初诊的报告单呢?”她轻蹙着眉问。
“搬了几次家,不小心弄掉了。”闻野边说边低着眼把剩下的袋子解开,折身去厨房拿了筷子给她:“快吃吧。”
林杳只得把那些片子重新装进牛皮纸袋,先搁到茶几上,她在他旁边坐下,看他
用左手拿起筷子,尽管使用得已十分熟练,她还是觉得好难受好心疼。
闻野偏头看向她:“你去了哪个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