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侑后退一步,露出了有子弹没入心口的,茫然的表情。
宫治无意识的放开了他原本紧紧按住门的手掌。
角名那细细的,好像总是眯起来的眼睛睁大了一瞬。
九宫祈移开眼神,这次,他的声音低了许多:
“就这样吧。”
他抬脚离开。
“祈。”
又一道声音将他喊住。
九宫祈像是感到不耐一般回头,嗓音透着好奇:
“是我说得不够清楚吗?那我再重复一遍。”
有一只冰凉的手覆上了他的眉眼,九宫祈的视野瞬间被遮盖了大半,形成了一片黑暗却透着光的,好似在梦中见过的景象。
于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北信介的声音永远都是不含情绪般的平淡:
“你第一次因为打排球受伤那天,我把冰袋给你之后,你就一直跟着我了,还说不知道为什么想一直看着我。”
北信介的呼吸好像因为回忆轻了些,
“从那以后,我也一直看着你了。”
手心里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扫过北信介的皮肤。
“我知道你讨厌牛肉,讨厌花,讨厌雨天,扣球成功击掌时右手比左手高一些,发球前喜欢把球放在指尖上旋转,对大多数人不感兴趣,总是在笑着,很少流露负面情绪,没人能陪你玩时也能自娱自乐……”
“所以,我知道你不开心时眉毛会压低一点。”
九宫祈知道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他扒开北信介的手掌,眼睛骤然见光时不由自主的被刺激到泛酸。
北信介平淡的抛出了个问题:
“在说出那样伤人的话的时候,祈,为什么你的眉毛也像要哭了一样压低了呢?”
“……”
九宫祈下颌动了动,两秒后,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没人会因为说出让别人伤心的话而高兴笑出来吧,我又不是变态。”
但是其他三人纷纷像有什么在心间复苏了,再次抬起头。
北信介摇摇脑袋:
“我经常在想,如果你是小动物的话,一定会是世间最自由的生灵,我很开心你选择了稻荷崎,选择了我们,当你想要离开,我们也不会强行让你留下来,但是……”
他的眸光像天上神明注视人间:
“可以让我们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吗?”
“……”
九宫祈感觉自己化成了一棵树,随着北信介的话语慢慢扎根,挪动不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