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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生日（第1页）
蛋糕上的齿轮在烛光下泛着金属光泽，林筱的手指轻轻拨动最边缘的一个小齿轮，整个机械装置便如被唤醒般开始运转。
十二个铜色齿轮相互咬合，转动时还会发出细微的＂咔嗒＂声，每个齿轮边缘都刻着精细的数字——03：28、09：15、17：42…
它们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时间序列。
＂每个齿轮代表我们共同记忆里的一个重要时刻。＂林筱的声音比齿轮转动的声音还轻，她穿着深蓝色的工装裤，手腕上沾着没擦干净的机油，＂从你第一次在孤儿院帮我赶走那些抢玩具的孩子开始。＂
林箴坐在餐桌对面，手腕内侧的齿轮烙印隐隐发烫。
这个烙印是三年前突然出现的，与全球十万时痕症患者一样，没人知道它为何形成。
但此刻它烫得异常，仿佛要烧穿皮肤。
他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盖住烙印，却看见妹妹眼中闪过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
＂许个愿吧。＂林筱推了推蛋糕，烛火在她瞳孔里跳动，＂不过在那之前，我要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餐厅的灯光忽然暗了一下。
林箴注意到墙上挂钟的秒针停滞了半秒，这是时痕症发作的前兆。
过去三个月里，他已经＂消失＂了七次——字面意义上的消失，身体分解成无数光粒，然后在某个过去的时间点重组。
最长的一次，他在五年前的冬天滞留了整整三天。
＂别再消失了，哥。＂林筱突然抓住他的手，力道大得惊人，＂答应我。＂
林箴的手腕烙印与妹妹相触的瞬间，一阵尖锐的疼痛顺着神经直冲太阳穴。
他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暴雨中的电话亭、燃烧的研究所、周幕坠楼时扬起的白大褂…
这些不属于他记忆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又退去。
＂我…＂林箴刚开口，突然发现妹妹的瞳孔收缩成了诡异的齿轮形状，但转瞬即逝，快得像是幻觉。
＂吹蜡烛吧。＂林筱松开了手，表情恢复平静。
林箴俯身向前，烛火在他眼前摇曳。当他呼出的气流触及火焰时，所有蜡烛同时熄灭，餐厅陷入黑暗。
就在这一秒，他看见熄灭的烛芯上升起一缕青烟，烟雾中浮现出周幕模糊的面容——那个三年前死于实验室爆炸的时间物理学家，正在对他微笑。
同一时刻，全球各地医院里监测的十万时痕症患者脑电波同时出现剧烈波动。
D国病房里十七岁的少女、贫民窟卧床的老人、N市证券交易所突然僵住的年轻操盘手…
所有人在黑暗中看见了同样的幻象：火焰中的周幕虚影，以及他嘴唇开合间无声的三个音节。
＂你看到了，对不对？＂林筱的声音将林箴拉回现实，电灯重新亮起，蛋糕上的齿轮不知何时已全部停转，指向同一个时间——23：59。
林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看到什么？＂
＂你别装了。＂林筱突然扯开自己左臂的衣袖，露出和林箴一模一样的齿轮烙印，只是她的烙印中央多了一个微小的心形缺口，＂每次你消失，我的烙印就会发烫。上周二下午3点17分，你在厨房消失时，我的烙印温度达到48。6度，正好是人体能承受的极限。＂
林箴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上周二他确实在煮面时突然回到两年前，目睹了周幕实验室的最后时刻。
但这件事他没告诉任何人，也包括林筱。
＂还有这个。＂林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怀表大小的金属装置，表面布满精密齿轮，＂我自己做的时痕监测仪，能捕捉半径五百米内的时间波动。过去三个月，它记录了你七次消失的精确时间和能量读数。＂
林箴接过装置，金属表面还残留着妹妹的体温。
透过玻璃表盖，他看见内部齿轮排列成DNA双螺旋结构，最上方两个主齿轮分别刻着他和林筱的名字。
＂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这些的？＂林箴声音发干。
＂从你第一次消失开始。＂林筱伸出小拇指，＂现在，可以答应我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