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相连忙上前,就要扶他起来。
徐崇礼咬咬牙说道:“臣的小女自幼养在深闺之中,不谙诗书,不通文墨,性情孤傲,不善与人周旋,拙于应酬之事,每日只知伺候花草。沈大人少年英才,神武非凡。臣自知小女性格粗鄙无文,不堪与之相配。
他的头深深俯伏于地:“不知大人可否从中周旋,代为陈情,恳请圣上收回旨意?臣愿以徐家百年藏书,尽献于大人,以表寸心。”
良久,徐崇礼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圣上旨意已定,身为臣子,我又如何能从中左右,更何况这桩婚事对徐家而言,何尝不是天赐良机?”
“徐家百年基业,能否中兴,如今可全靠大人的一念之间了。”
徐崇礼抬头,面露疑惑之色。
萧相虚虚扶他起来,又亲手替他掸了掸膝处的灰尘,直到坐到桌边,这才低声道:
“此次沈将军离京,圣上特遣宋言任幽州监军使,派禁军八百一同前往,只是他身为太监,总有不便之处。”
“届时小女与彼里应外合,共探军情,一旦沈戍稍有谋逆之意,必即刻飞报朝廷,不敢有丝毫延误。”
徐崇礼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窖之中,他听见萧相继续在他耳边说道:
“户部为你父子二人草拟的折子都已写好,倒时你的长子徐应安可升至刑部郎中,三年后再任刑部侍郎一职。”
“徐公亦可入中书省,任中书舍人一职。”
他僵硬的转过头去,见萧相正笑望着他。
徐崇礼张口,却听不见此刻他的回话。
“小女性情粗鄙,恐难当大任,还请。。。”
“这是圣上的意思。”萧相出言打断了他。
仍是一副笑意吟吟,和蔼可亲的模样。
“徐公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自己刚出生不久的长孙思虑一二了。”
“于赫皇祖,昭明有融,当真是个好名字。”
。。。
另一边。
徐若依正神情专注的望着楼下的表演,她第一次听到江南来的戏班子唱曲,嗓音甜腻,语调婉转,曲词之间仿佛诉说着深闺女子的万般哀怨。
大门敞开,楼下进来一妙龄女郎,身后跟着数名仆从,身着胡服,长发高束于顶,腰际间的软鞭似乎颇为眼熟。。。
徐若依正想着,忽的一楼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他人的注视,猛的抬头,四目相对之间,她想起了来人。
春桃暗道一声不好,忙拉着娘子缩了回来。
这不就是在兴福寺遇见的那个蛮横的赵金枝?
今日当真是不宜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