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召南,你……”他本想问相召南怎么在这里,但话说到一半又收住,相召南在哪里跟他有什么关系?“你放开。”
相召南没有松手,稍稍泛红的眼周透露出他的疲惫。
倒是林肯先生开口打破了这无声的僵持。
“这就是你前夫?”
这话一下子显得他和林肯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果然看见相召南眼中显露出一丝狠厉之色,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离。”
桑也皱眉,挣扎了两下。
“我没签字。”相召南接着说,“我不会签字的,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桑也不明白他在坚持些什么,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想要把自己被束缚的手腕解脱出来。
“既然是你们的私事,那我也就不多掺和。”林肯站起来,朝着桑也说:“有时间再联系。”
桑也不知道这句“有时间再联系”是不是意味着林肯对他的帮助到此结束,如果是这样……
他只能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和林肯先生道了别。
等林肯先生走了,相召南才终于松开手。
桑也脱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他盯着桌上被翻倒的酒杯和流淌的白葡萄酒,“这下你满意了?”
既指桌上的混乱,又指林肯离席的事件。
桑也很少很少对相召南说重话,以前的他,就像是被种了蛊虫,哪怕委屈得不行,也只敢偷摸地“意有所指”,不会像现在这样直接。
他以为相召南会像以前那样对他严词呵斥,却只听见他声音沙哑:“什么?……你在怪我?”
桑也闭了闭眼,胸腔深深起伏,“原来你听得懂话。”
第28章
“你说什么?”相召南似乎没有想到桑也会如此尖锐地讽刺他。
如果桑也生气,落泪,身形颤抖,抑或是大吼大叫,他反而能感到几分安心,因为桑也还在乎他。
可桑也这么平静,甚至还能再说话的同时扶起被他打翻的酒杯,连正眼看他一眼都没有。
那漫不经心的语气刺痛了相召南。
桑也不动声色地抠了一下大腿上的伤口,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他笑着,仰面看向相召南。
他想说,刚夸你听得懂人话,现在又听不懂了?可他刚一抬起头,就看见相召南红着眼眶,被他挣脱开的手悬在空中,青筋突起,颤抖着。
桑也突然心里痛了一下,仿佛被针扎了。他连忙低头,心想,还是剔除得不够干净。怎么会心疼他呢。
他失神这片刻,相召南突然捏住他的肩骨,解开他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桑也骂他:“你疯了?大庭广众……”他攥着衣领,连忙往后退。
却听见相召南问:“这里,怎么全是伤。”
桑也后退的步伐顿了一下。他垂眸,看见锁骨下面是两道仍在滋生新肉的伤口,淡粉色的边缘和深棕色的痂疤,有时候会痒,会疼。
相召南不知道,也对。
从他和相召南第一次上床开始,他就再没用过代偿的方式来缓解情热疼痛,直到最后一次情热期,失望至极的他宁愿把自己挠成血人,也没给相召南打一个电话。
这些伤就是在那时候产生的。
他的肌肤过了四年好日子后,再一次受到了他的折磨。
就为了证明,没有相召南,他也可以。
只不过随着腺体的移除,他失去了Omega引以为傲的恢复能力,伤疤在身上留了一天又一天,成为他的咖啡因。
他强硬地从相召南手中拽回自己的衣领,迅速扣上。
“与你无关。”
“和我无关?”相召南舔了舔腮帮子,目光从领口下某样物件上移开,“你是我的Omega,怎么跟我没关系?”